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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过。”她以为是因为被翻遍手机登记在册的事,“你又没乱说话,不会有影响的。”“不是。”商忆蹲下身,拿手指在海滩勾勒,“我只是在想……”赵雨涵跟着蹲下来:“想什么。”“在想,穷人是不是永远只是富人的养分,或者玩具呢。”语气轻飘飘的。雨涵有些错愕,侧脸望向她:“说什么呢。”“你看,所有人都在努力学习,努力工作,最后只有他们过上好日子。”商忆摆摆手,用玩笑口吻,“看我……”连用尽心血爱一个人,这份爱也被他拿来享受。明明答应不干涉她了,宠物惯性却还在。承认也不羞愧,叮嘱“下次要提前”。她很想生气,但今天被盘问时,才惊觉连愤怒权利都要依赖被爱;否则她的安定未来,都可以轻易变得缥缈不可及。万幸是年纪小,并没有类似经验,不怕审查。一个普通学生如果被坐实在脱密期结束、解除名单之前试图擅自离境,前途都会打折扣。他完全可以给她这样的罪名。他随手让人把她加入备案名单的时候,或许都没有替她考虑过风险。就算是他认为毫无风险,也至少没有考虑她的感受。她从心底感到恐惧。这种恐惧让她连质问都没有勇气。只敢小心翼翼地拜托岑清岭,能不能帮忙解决这件事。对方答应她亲自去善后,绝对不会给她造成任何影响,过后还是叹息:“一一,他……”“你忍一忍,暂时不要再对他发脾气,好不好?”她只能这样说,“总之别去刺激他。一一,我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可是是他答应不管我了……”商忆另一只手捂住脸,“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阿姨,我不敢生气,也不敢问了,我……”她甚至知道寄希望于用他的母亲克制他是多么愚蠢。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她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没有任何可以信赖的人:“他自己答应我以后不干涉我了,转头还是这个样子……”“你居然相信他?”岑清岭苦笑,“一一,你别慌。明年本科毕业对吗?”“……嗯。”“等你毕业,我帮你想办法。”她给出诺言,“在这之前,如果他反悔,哪天忍无可忍又去找你,你尽量稳住他。不要激怒他。”“……会怎么样?”“我不知道。”岑清岭揉一揉眉心,“一一,问题就在于,我不知道他被激怒是什么样子。”商忆呆呆坐在地上,发现自己也不知道。他们相处过七百多个日夜,但她从来没有见过季允之生气。没有任何事能让他生气。他的情绪调控某种程度上已经到达非人级别,像是心脏本身长着屏障。她也不能。她发过很多次脾气,也成功让他体会到物理意义上的“伤心”,并且荣幸地被他归类为爱情失意。但这和真正意义上的情绪崩溃依然相去甚远,他不会。她忽然间想起,在争执最汹涌而尖锐的那段时间,她用他们之间的性记忆羞辱双方,不惜用“嫌弃”这种词汇,当时他也的确给出显着的痛苦反应。但最终还是理性为上,看穿她只是想用这种伤害终结关系。第二天他洗澡,她在他电脑上看到正在跑训练的代码,左下角的记录器显示,项目调试的开始时间是凌晨四点十七分。无从得知他是因为心痛无法入睡,还是的确有工作需要承担。事实就是,在配合她出演“心碎”过后,他还是拥有高度的专注意志和工作能力。她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她一早知道这个男人无坚不摧,但还是反复痛苦,竟然真的没有任何出口。她根本就不应该愤懑于他不在意她的灵魂,他或许连他自己的都不在意。她隐隐有一种直觉,她距离触怒他已经近在咫尺。理由是,假装同意分手这件事显然不符合他的行为习惯,过分幼稚又极度情绪化。无论看似是谁给的建议,采纳者是他本人。像小孩子闹脾气,急欲证明她还爱着他。但她却让他失望了。这四个月他一直非常忍让,从来都是任由她发泄长久以来积攒的所有委屈,无论对他、对这段恋爱关系、或是对世界本身。但这一次他也反过来指责她,“和别人相处”。措辞直接,语气诚实,口吻也带轻微埋怨。昨天她打电话说明情况,恳求他放她出境。他甚至都懒得解释,为什么明明已经是“分手状态”,他依然控制着她的去向。她没指望过他愿意装出绅士礼节。他的确也从来没有伪装。就差用无辜语气轻声反问:小一一,我的劣根性你全都知道,不是你要爱上我的吗?商忆咬咬牙,低头用身份证随意买了一张高铁票。等待出票成功后,拨打电话,开门见山:“我之后要去哪里?”对方语气冷淡,装都不装:“厦门。”她把手机摔在床上。她得到的自由也是一种可以随时回收的恩赐。恋爱体验是,爱情本身是,如今连自由都是。她的咬牙切齿里近乎生出某种真实恨意,于是第无数次假设,如果她父亲是谁,如果她哥哥又是谁,他会这样对她吗?一想到他这时或许都只是在想——“不是他不哄,更不是他不想宠,只是一一太不听话,居然和别的男生相处”,这种恨意更浓烈一分。他母亲又能靠得住吗?她以前从不深思,但如今终于感到荒谬。成长为这种性格,家庭会没有一点责任吗?她都可以想象他得到的娇惯和应有尽有。他的家人本质都溺爱了他一辈子,却不肯承认。她完全相信,届时只要他说出一些鬼话,迫使他们相信没有她他会如何崩溃,他母亲也会立刻倒戈。已经这么干过了。他本人根本就不承认分离的家庭是一种伤害,他母亲却一度拿来打动她。都靠不住,没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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