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漆黑,从窗帘下隐隐透出光亮来,照在这一刻的美好之上,江挽歌那样爱恋地搂着他的妹妹,有温柔安静似催眠曲一般的声音慢慢响起,他叙述着这大半年来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
明明天性就喜静的一个人,却非要被安排去与人决斗。
还就这么宠上了一个妹妹,将她纳入了他温柔的安全区内,他对她不再设防。
那么最终也就因为这么一个妹妹,江挽歌不再有了孤身一人再次踏回学术圈的勇气。
在这里留着,公司,是证道,是考验,是磨练心智,更是哥哥对妹妹所能表达的,最深刻的爱意。
江糖糖,哥哥现在那么迷恋你呢。
强加在你身上的压力固然是有一些道德绑架。
但糖糖,哥哥真的想说。
他是为了你,才留在的这里。
未来有他照顾,不要再感冒了,好不好?
温润的眉眼静静看下去,怀里的妹妹已经睡着了,呼吸绵长,脸颊还有些发烫。
江挽歌安静地吻了吻她的额角后,抱着江糖糖,翻个身,也最终进入了睡眠。
这个春节过的还算有点意思。
虽然公司出了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毒瘤,但毕竟还是“人”的问题,江岷最终还是承诺下来去谈谈,或许给合伙人让一点年末分红呢?
他儿子再这样搞下去公司得垮。
也约了面谈的时间。
那大概、或许就算是过去了?
好好享受这一个新年吧。
毕竟几乎是江挽歌23岁人生里——几乎唯一一次的完整和家人度过的新年。
过去他或许和室友同学去首钢园(北京某地)跨个满是气球倒数的年,然后各奔东西回家,江挽歌留在实验室里深耕钻研,也许在算一个化学方程式,也许在解一道题,或许只是做一个五彩斑斓的化学实验。
但多数时候,他都是在窗外听着烟花,五光十色照在他脸上,室内的他只是孤身一人。
也包括未上大学前在空置别墅独居的日子,总之怎么样,就是没有现在这样。
——他终于好像似乎,融入了这个家庭一点。
也不知是好是坏。
新年了,江糖糖的病还没有好,唐娜给她买的羽绒小裙子穿不了,江挽歌给她瘦小的小腿裹了一层又一层打底裤和袜子,江糖糖就不开心了,她嘟囔着捧着怀里的裙子:“哥哥要穿小裙子嘛!”
“那你身体就不要了吗?”江挽歌看着她还在流着鼻涕红彤彤的鼻子,似嫌恶似嗔怪拿纸巾给她擦了。
接着把她手里的小裙子丢掉,放在床上,左手一套右手一套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妹妹就被黑漆漆的大羽绒服给包裹了。
江糖糖气得眼珠子不停瞪他。
江挽歌却是笑着给她拉上拉链,转身就走。
“嗷呜,咬你!”她扑过去咬哥哥的手,后来乖乖任他牵着,身体依旧有些笨重的,吸着鼻子,但脑袋不停往哥哥身上蹭。江挽歌牵着她,感受着那样一个小身体靠过来的触感,他无声闷笑。
原来什么时候她自己都未曾发觉,起初那样害怕和哥哥有接触,怕麻烦他的小人儿,现在居然也会对他撒娇了。
“哥哥我还讨厌吗?”她闷闷地说。
今天有一次家庭旅行,去隔壁宜兴那里的温泉山庄,泡泡暖也给江糖糖驱驱寒,客厅唐娜他们已经在等着了。
江挽歌唇角带笑着推开门,在光线泄下来的那一刻笑着说。
——“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