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
“我……”存彦语塞,支吾半天才嘴硬道,“你别总跟我比,我是他师父,怎么可能后悔?”
他不禁偷笑,也夹菜放进存彦碗里。
元念卿一去就是两天,白露担心归担心,但宅邸内同样有不少事让他分心。
一是存彦在地道下面找到了新的机关,二来柳如烟已经能够下床。第一件他帮不上忙,但柳如烟的事他还是可以留心。
趁着诊脉的机会,他听柳如烟多说了些话,官话字正腔圆,听口音并不像来自庆州。不过他没法开口不便仔细打听,只是听小侍女们说对方和她们聊了许多京城风物。
待到第三天元念卿回来,他便将这件事告诉对方。
“她熟知京城风物?”元念卿也觉得这件事值得留心,“正好咱们要尽快赶回京城,你和我一起去看看,顺便问问她的意愿。”
两人一起去了侍女们的院子,柳如烟正和姑娘们坐在屋中聊天,见他们过来纷纷起身。
元念卿止住对方:“柳姑娘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即可。”
柳如烟谢过,但还是等他们落座才跟着坐下。
元念卿客套道:“你的气色好多了。”
“多亏了娘娘妙手回春,精心为民女诊治,姑娘们又照顾得无微不至。诸位的大恩大德,民女没齿难忘。”
“柳姑娘不必如此挂怀,你隆冬倒在路边,见者都不会袖手旁观。不过如今本王要携家人赶回京城,所以特来问问你的意思,是否有托身的地方可去?如果有,我会派人送你过去。”
柳如烟神情纠结地垂下头,思虑良久开口道:“不瞒王爷和娘娘,民女父母早故,家中已无亲人,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元念卿听出对方意思:“是本王鲁莽,擅提了姑娘的伤心事,既然你无处可去,可愿随车一起回京?”
“这是王爷体恤民女,民女——”柳如烟本要点头,可中途又顾忌地改口道:“承蒙王爷和娘娘恩德,民女已经叨扰多时,实在无以为报。”
“柳姑娘无需多虑,本王和内子既然救了你,自然会救到底,你可以放心随我们回京。将来你若是有了其他打算,可以再提。”
柳如烟听闻连声道谢,之后白露又替对方把了把脉,才带一位小侍女随他们一起回内院取药。
四下无人时,元念卿仔细回味了一番柳如烟的言行:“她礼数周全,谈吐得体,应该出身良家,说不定真是被那些庆州人掠去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大老远送到幽州来,按理说以她的样貌应该极好找到接手之人。”
白露想了想,在元念卿手中写下“幽人买”。
“也许吧。”元念卿不太肯定,“反正她自己没提那一段,我们也装做不知道好了。”
午饭时存彦从地道回来,一见元念卿便安心道:“这两天怎么样,身体没事吧?”
元念卿点头:“您放心吧,露儿为我备的药丸我都按时吃了。”
存彦叹气道:“看来还得是露儿,我给你备的药从来不见你按时吃。”
一想起对方熬的药,他立刻皱起脸来:“您备的药都是焦苦味,怎么吃?”
存彦也知道自己熬不好药:“就是稍微过火了一些……”
“等您熬的药和露儿熬的一样,我就好好吃。”
“你啊……”存彦指着元念卿,“就知道为难我。”
“谁让您是我师父呢?”
存彦强辩不过,只能不住地对着元念卿摇手指。
不过时间紧迫,不能胡闹太久,元念卿及时收敛玩笑道:“您也收拾东西,这过两天和我们一起回京。”
一听去京城,存彦有些抵触:“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回去?”
他正色道:“曹将军告诉我,镇远侯目前在京城。而且据飞书传进宫里的线报,西北各路大军都有不寻常的调度。”
“啊?”存彦听完僵在原地,旁边的白露也十分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