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看到他下山历练、祭拜家人的成长与酸楚;看到他默默修炼,努力不辜负“怀微仙尊之徒”这个名号;最后……看到了那份深藏了二十年的、不敢宣之于口的爱恋。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温度,熨帖着他的心, 又像一把钝刀, 在他心上缓慢地割。
原来,在他闭关的二十年里, 那个孩子是这样度过的。用琐碎的日常、努力的修炼、和一年一封不敢寄出的信,来对抗漫长而无望的等待。
原来,那份他以为需要小心试探、妥善回应的感情, 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在那个少年心里,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却又被殷离声自己亲手用理智和责任, 深深埋藏。
“于伦理道德上……于身份地位上……于境界修为上……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能。”
“我孑然一身……可我不能让师尊背上‘不伦’的骂名。”
“师尊本就是高悬于天的明月……怎能忍上污泥呢?”
“我唯一能做的, 便是将这份心意埋藏于心,以徒弟的身份守护在师尊身边。”
傅云疏的手指抚过这些字句,指尖微微颤抖。他仿佛能看到那个总是挺直脊背、眼神明亮的少年,在深夜的烛火下,一字一句写下这些,将满腔爱意和自我厌弃、将深切的渴望和清醒的绝望,都锁进这一张张薄薄的纸里。
“这个傻子……”傅云疏低喃, 声音干涩,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心疼,“怎么这么傻……”
只知道默默付出,默默承受,以为独自扛下一切就是对所爱之人最好的保护。
若不是今日看到这些信,傅云疏也不会知道殷离声心中竟藏着如此沉重的爱恋和如此痛苦的挣扎。
傅云疏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去。现在不是沉溺于这些的时候。殷离声还在问剑崖上,冒着身死道消的危险,进行着一场几乎不可能成功的破境。而这一切,是为了拿到“同心契”,去救宋闻琢,归根结底……也是为了他。
为了不让他这个师尊,为失去疼爱的后辈而难过。
傅云疏将白玉平安扣系在腰间,而信件则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回木盒中,紧紧抱在怀里。他重新抬起头,望向问剑崖上空。
此举凶险,殷离声估计也是怕自己万一出不来这份感情永远不会被所爱之人知晓,是抱着必死的心表白的。
“那么,我也该给你回应的。”傅云疏抬步离开。
原本在外奔波的叶修竹几人赶了回来,甚至连一心扑在宋闻琢身上的顾执南都分出了一点心神。
“师叔祖,这是发生了什么,小师叔怎么突然就要闭关冲击渡劫了,他不是刚突破元婴吗?”宁雪汐焦急询问。
傅云疏看着围拢过来的众人——温询眉头紧锁,叶修竹神色忧虑,杜准面带疑惑,宁雪汐眼圈微红,连顾执南也强打精神,投来关切的目光。
“陆砚辞说,妖族有一秘术‘同心契’,可绑定两人,分享寿元,此术或许能救闻琢,”傅云疏语气复杂,“但此术被封存在妖族皇宫内,而妖族又被封印在北境。”
众人脸色一变。
傅云疏继续道:“离声他不仅是我的弟子,他还是殷天河妹妹,殷兰鸢的儿子,是这个世上唯一的殷家血脉了。”
“所以小师叔闭关是为了强行突破到渡劫期好去打开北境封印?”温询立刻明白了其中关键,眼中满是震惊和不赞同,“这太冒险了!他才元婴期,就算天赋再高,根基再稳,强行跨越两个大境界,根本就是……”
“就是送死。”叶修竹接上了他没说完的话,脸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