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来获利。
萧逸是他们除彼此之外的第一个朋友。
或许是因为萧逸身上有他们所没有的东西,无拘无束的自由,无所畏惧的天真,他像一个真真正正的小孩子。
——当然不是所有的小孩子都像小孩子。
也许在大人们的眼中看来,小孩子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一样地无害而可爱,但在小孩子的眼中,事情可不是这样。
很多时候,人类自私的本性都会在小孩子的身上淋漓尽致地显露。孩童时期对于长大的无限渴望,往往是缘于对生存的无尽忧虑,而在这份忧虑面前,一切都可以为之让步。
萧逸没有这样的忧虑。
林政言并不是打算说萧逸是个无私无求的圣人,非要说的话,萧逸仅仅是活得很无知罢了。对方没有这样的忧虑,不能完全归咎于他家里的条件太过优越。优越的家庭里更不乏十分进取的小孩,小林政言和小骆宸见得不少,可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萧逸,仅仅是一种很单纯的空白状态。
他们很快就发现,对方之于常识,极其缺乏概念。无论是那种只要了解就可以知晓的常识,还是那种只要告知就应该遵守的常识,萧逸都缺乏。
这件事通常也意味着,这家伙没有原则。他可以见义勇为,也可以落井下石,一切都取决于他当下怎么想,不取决于他有什么深刻而内在的行事准则。
及时行乐吗?
很可惜,萧逸想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可不在乎什么快乐不快乐。
这样的家伙在实际遇到之前,都是超乎想象的存在。至少以前的林政言就很难想象,怎么会有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就像是规则世界里的随机乱码,不,乱码至少还符合二进制。
这该被称作率直吗?
率直的人可不会写出那些晦涩而扭曲的作文。
他像是天地未分的混沌,无邪烂漫,却又勘破红尘般,世事洞明,无法教人握住半寸在手中。
“那又怎么样?他虽然会哭,可是很快就一点也不在乎了。”
被萧逸单方面地笑着宣告了“难道与骆宸的习惯你都要保持吗?”的那天放学后,林政言孤独地站在萧逸的房门前,一如往常插进钥匙,却再也转不开锁。
提前翘课的萧逸去哪了,林政言并不想知道,无非是在跟其他人厮混。
在这份被对方轻易抛下的拒绝里,他想起对方那双始终天真而蒙昧的眼睛,想起对方无所谓地说我只和寂寞又无聊的人做爱,想起对方在身不由己的情欲里泪水涟涟的脸。这所有的一切全都在此刻的阴郁中,化为炙热灼烧后永不熄灭的火焰余烬。
即便自己随心所欲地索取了萧逸,但也从未真正地得到过对方。
有时候触手可得,才是最遥不可及。
他无意识地转动门锁,用力的程度甚至硬生生折断了半截钥匙,林政言这才逐渐冷静下来。他放开钥匙,往后退了一步,希望可以理性地审视眼前的一切。
可是理性只是残酷地嘲讽了他的自作多情,他早就知道,萧逸缺乏世人应有的常识,更不会懂得自己在他身上所寻求的爱为何物。
“谁要喜欢上你这种根本不会喜欢别人的人啊。”
他的理性一早就告诉过他,这只会是一次没有回报的投入,一趟到不了终点的旅途——一场不可能实现的恋情。
然而最终仍然是他,无路可退地败北在对方毫不负责地煽动之下。
骆宸有办法凭借一言两语来结束林政言那份理性控制下的爱情——而萧逸,竟也打算凭借只言片语,就结束他那毫无理性可言的爱意么?
他——想、都、不、要、想!
此时此刻,属于林政言性格中恶劣的那部分,终于主宰了他最后的理性。
萧逸向来是说一出做一出的人,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单方面向林政言宣布绝交以后,立刻更换掉了家里的门锁,电话号码直接拉入黑名单,上下课都对人视而不见,连作业也不惜缠着郑卿卿给他抄。
此刻站在萧逸桌前听他求饶耍赖的郑卿卿正挑起笑眼,她有些讥诮地轻睨着萧逸。一边毫不客气地出言嘲弄,一边又抽出自己的作业,指尖纤纤地放到萧逸面前,像是在逗弄他去取。
前桌的林政言隐晦地看了眼身侧的女生,郑卿卿很快察觉到了。她眼波一番流转,轻蔑地斜觑林政言,横生出几分挑衅的神色。
萧逸无知无觉,他懒洋洋地一手撑着脸,一手去够眼前的作业本,口中说着甜腻人的好话。
“卿卿,好卿卿……”
郑卿卿更加感到隔壁的死面瘫气场阴森,眼刀飞得可以杀人,她不免挺好奇萧逸身处在这种煞气下,怎么依然可以这么没心没肺无动于衷的。她心中有数,在萧逸就要拿到作业本的时候,手指一松,任那本子轻飘飘地落到课桌上,发出“啪”然一声响。
这声响落在班上其他人耳中,既像是不给面子透了,又像是十足十地给脸。
萧逸从来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