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萧逸以前不知道,到底是让对方看着完全裸露的后臀做比较羞耻,还是直接正视着林政言的脸做比较羞耻的话,那么他想,今天的自己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了。
他想起在这学期初,在狭窄落灰的体育器材室里,漂亮的学姐坐在他身上起伏,薄薄晕开的妆容,醉生梦死的神情,似端庄堕落,神女殒凡,活色生香得一塌糊涂。彼时,盈满他身体的尽是潮热的快感,和终将褪去的空虚。
他喜欢与人做爱,喜欢那种与他人紧密相连,于刹那间生死相依的,无聊又短暂的错觉。对萧逸来说,做爱这件事,心理上的快感远远大于身体上的快感。
可是此时此刻,当他一边无所着落地死死依附在对方的身上,一边彷徨失措地躲避着眼前人审视的眸光,整张脸炽烫得仿佛可以划燃周遭的空气,卷翘的长睫颤得稳都稳不住,鼻尖上也溢出了细汗,才生平初次体验到何谓心跳如擂。
既想尖叫着拼命逃跑,又完全不想离开对方寸步,既想当作一切都无事发生过,又一心只想着该如何恳求眼前这个人。
——求你爱我。
太过于丢脸了,萧逸既害怕近在咫尺呼吸间的林政言能听到自己在想什么,却又好像更害怕他听不到,实在是矛盾得连自己都对身为男人的自己感到不耻。
——既害怕你爱上我,又害怕你永远也不会爱上我……可如果,无论怎么选都是输的话,那么至少在此刻,我只想祈求你能爱上我。
他纤长的手指微微发颤,就似是古代的新娘在新婚之夜初次见到男人的狰狞长物那样轻轻战栗,扶着对方勃发的性器探向自己跪张的双腿之间。他忽然在这个瞬间里意识到,对方所期待的是自己在他面前,双手颁开自己的臀肉,然后让湿艳的穴口一点一点地吞吃进翘首以盼的淫物。体内的肠壁不断挤压和吸吮阴茎铃口分泌出来的汁液,左右款摆腰肢寻找到可以摩擦刺激的凸起,任属于他人的异物以难以想象的深度侵占自己,被贯穿,被顶弄,甚至在失重的惶恐中产生一步到胃的迷乱感,步步紧逼得只能放声哭喊和求饶,最后才好几次被射在深深的里面,直到操得发软的后穴含也含不住地流出来。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他也是个男人,这种烂俗桥段的性癖好根本刻在基因里。
萧逸在这种沉默的想象里,于林政言的无声要求之中,第一次从性爱之中感觉到了亲密。
切实而主动地给予了对方所需要的东西,仅仅因为自身就满足了对方的渴求,原来是一件如此令人难为情但又心生悦慕的事情。
“别咬了。”
在他垂着眼睫红着脸将那些想象落到实处以后,林政言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少年的臀部,低哑着声线道。但萧逸觉得对方的这个动作根本是煽风点火,只会让自己把他咬得更深更紧也不会放。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唯一一点和萧逸想象不同的是,先被操得射出来的人是自己。
林政言持久不懈地用阴茎顶着他体内的那处肆意碾磨,他的腰身被带动得无力自主,性器前端抵在对方的腹肌上,随着对方身下的律动而来回滑动,湿黏的淫液弄得林政言的腹间一片狼藉。连绵不断的强烈快感足以教人疯狂,他的双腿紧紧夹着林政言的腰,对方冲击的力道让雪白的臀肉和大腿内侧啪啪相撞而泛起红意。他跪悬在沙发垫外的脚趾纷纷受不住地蜷起,脊背难以自持地往后弓起,双手揽着林政言,似要挣脱又似要贴近。
“不、不要了……政、唔……言……啊啊……政言哥……哥……”萧逸眼角绯红,泪水在睫毛上将落未落,他在哑声求饶里去吻林政言。
林政言安抚性地吻了吻他水艳艳的唇瓣,但说出口的话语,听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乖乖受着。”
萧逸低低呜咽了几声,双手死死搂着林政言的脊背,认命而温驯地伏在对方的肩头,在疾风骤雨般的狂乱之中承受既定的命运。然而,林政言今天的克制力真的好得出奇,在不知多久的重复插射以后,对方还没有任何准备收手的意愿。萧逸疲惫而无力地侧身吻林政言汗湿的肩颈,及下颔剃刀剃后留下的那些青色胡茬,林政言的味道已完全与他自己的味道,性事淫靡的味道融合在一起,身在其中的他早已不能轻易分辨出来。
“我……错了……我、我错……了……”萧逸在情事的惊涛骇浪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哭着哀求。
他的双腿已经酸软到不行,就连挂在林政言身上也挂不住,止不住地一直往下滑。一旦身子滑下去,里面的那根孽物就顶得更深入,有不少次都几乎感觉已经操到了喉咙,生出些许反胃之意,还没能吐就被凶狠地吻了回去,教人贴身抱着直起腰背。
全身到头皮都似触电般地颤栗着,失重的麻痹感席卷了四肢百骸,性爱的甘甜美好至此也显得沉重万分,萧逸一度觉得,下面的那处或许合都合不上了。
就在萧逸开始担心明天连走路都恐怕会成问题的时候,林政言才把他捞起来,一双眼眸深黑而幽亮,冰冷又柔情地道:“知道哪里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