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远远地传过来了:“竟然选择了这家宅邸,没想到现在的往生堂还能多一位邻居,我可真得邀请钟离先生或者富贵老爷来陪我喝一壶老茶,我珍藏多年的古茗那可是……”
他见身边几人不约而同停下,一边说一边有些诧异地看过去,然后这一看他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他口中的富贵老爷和钟离客卿贴得极近,即使是孩童都能看出来那并非友人之间应有的距离,即使这时候对面二人神色自若,但就论这空寂长廊中两人独处的亲近姿态,就不像是清白的。
长生嘶嘶吐着蛇信子,深感自己不掺和这两人的争论是比他不掺和胡氏兄弟吵架更正确的抉择。
“哎呀,富贵叔,钟离客卿,我们打扰到你们了吗?”北斗挥了挥手,笑眯眯地询问对面二人,常言道童言无忌,她这时候也是最适合开口的人选了。
“噢,没有,结束了,我们正打算去吃饭。”千精往后倒退一步,他在意外的访客到达之前就和钟离没什么暧昧举动了,现在只是站得稍近,因而要从某种微妙氛围里脱身轻而易举,“你们怎么来了——嗯,白术不在?”
他扫了一圈没有看到熟悉萝卜头的影子。
赞迪克也不在。不过这个倒是正常,那家伙本就不是合群之人,千精也不指望他和不是一路人的北斗、刻晴、白术三个一直相处下去。估计是逛街玩乐的期间,找个理由直接溜了吧。嗯?赞迪克有没有带三小只去他的临时住所?这还用想吗?显而易见第二席不会允许无关人员擅自进出他的私人实验室,即使第二席尚且还是个未过十岁的小豆丁,即使他的私人实验室如今尚未完全搭建。
总而言之,千精更担心不见了的白术。
别被赞迪克吃了就行。
“喔,他在往生堂那里休息。”北斗即答,她观察着千精泰然自若的神色,眨了眨眼,有些困惑自己刚才的错觉,但小孩子也没在这上面多心,从善如流地把问题说明了一遍。
就像是千精预料的那样,赞迪克陪同他们在街上闲逛了会儿,便借口离开;而在他走后不久,意外发生——有人晕倒在大街上,北斗眼熟他,因为他曾和南十字的潮生交易过禁区的物品,北斗看过他的画像;白术发现他感染了魔神残渣,和曾经的南十字船员是一个病症;刻晴说她家中长辈有提起这位,他乐于收藏各种古董文玩,前些天似乎还炫耀他新得了一件如今绝迹的宝贝。
“……或许之前总务司收缴封印物品的时候,他私藏了一些禁物。”刻晴抿了抿唇,“如今病患的病情已得到控制。也请富贵先生放心。”
“我能看出来,毕竟你们有说有笑站在这里——”千精看了一眼往生堂的方向,“白术在这次事件中出了不少力吧?”
“当然!”北斗毫不质疑这一点,“胡大夫也认可这一点吧?”
被这一句话唤回神智的胡大夫点头附和北斗的话:“他比我最好的预期还要好。”伤者倒下来的时候还撞到脑袋,血流不止,当时要不是白术当机立断给他做了紧急治疗,恐怕再好的大夫也回天乏术。
胡堂主也在看了一眼钟离后,笑着补充了一些细节:“这三个孩子都很厉害,北斗找了千岩军教头帮忙疏散人群、转移伤患;刻晴第一时间带人找到了往生堂;白术寸步不离帮我弟弟将患者拉回了人间……都是相当了不起的新秀。”
“我理解。”千精说道,“但仅仅是这种强度,白术不至于累到需要独自留在往生堂……或许是有人说漏了嘴,而那孩子在沉默之后,借口自己劳累,选择休息,也选择顺从了胡大夫的想法。”
“说对了!”北斗鼓掌,“不愧是富贵叔叔——”
她眼角余光瞥了眼胡大夫。
胡大夫闭了闭眼,他张口要说什么,但北斗已经移开目光,仿佛之前她那一眼没有任何特殊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