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情绪, 理智重新注入脑子。
但是语气不像是那个人。
她起身回头,只瞧见从未见过的面容。
对方欲抬起的手在她的注视中落下,绷带与血迹缠绕全身, 非男非女, 只勉强看出个人形。
小野狗离开后留下的气息缠绕在对方身边,很是亲近。
冬树张了张嘴, 气流趁机通过口腔向内里流动,她被迫咽了口气, 却像是失去了声音一般,用尽全力才从唇齿间憋出哽咽的两个字:
“……横滨?”
没有回应。
女孩面无表情,眼泪却迅速蓄满眼眶,她哭的太多了,直到泪水褪色, 从眼眶里流出, 也依旧只有沉默。
白色的围巾接住啪嗒啪嗒砸下来的泪珠,逐渐变成深色的布料让她收紧了手指,湿润冰凉的感觉从指尖晕染开来。
无言,冬树抿唇,隐忍的哭泣……或许是她给自己最后的脆弱释放。
在这个世界里, 她没做到的事情太多了。
没等到回答, 她已经确定。
还想说些什么,很快, 坑坑洼洼的人形如烟尘般迅速消散。
与此同时,熟悉的身影探出头来。
情绪被堵住。
冬树顿了一下。
短刀头上顶着一只小老虎,神情是熟悉的怯弱, 金色双眼中还带着强烈的惊喜, 本应在头上的帽子反而同时落在了那个小家伙头上。
她的视线在横滨刚刚的位置和五虎退之间来回游移。
“主人……”五虎退小跑到她身边, 他微抬头,眼睛里带着泪水,语调轻柔地撒娇,“有、有好好地完成命令哦。”
短刀伸出的手心里,是一张被整齐折叠的纸张,小小的一个,还有些皱巴巴的。
她的命令。
冬树眨眨眼,情绪覆盖,她熟练地抬手摸头,声音也柔和起来:“乖孩子。退酱做的很好哦,下次也请继续努力吧。”
像是阳光一样明媚温暖的,幼小稚嫩的审神者。
和刚刚哭得让人心疼的孩子全然不同。
在付丧神的面前,脆弱被褪去,注意力被全然投入到身边。
孤立无援,只有自己的战场,五虎退是如何坚持过来的,又经历了什么,她无从知晓。
但是,是完整地回到她的身边,还带着自己的战利品……是单骑出阵的属于一刃的厮杀吗?
那被虚无吞噬带走的付丧神。
“嗯!”五虎退凭借本能蹭了蹭她的手,乖巧怯弱却锋利的短刀双眼亮晶晶,身上暗堕气息一览无余,他撒娇,
“作为奖励,可以更加用力地摸摸我的头吗?”
黑气缠绕在冬树的手指间,引得压切长谷部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拔刀,而握在刀柄的手却被笑嘻嘻的鹤丸国永轻描淡写地按住。
安静
白色的鹤比出口型,虽是笑着,威胁之意明显。
压切长谷部愤怒地看着他。
暗堕是多么危险的东西,他不信这群家伙不知道。
但是在知道的情况下,竟然还任由危险的因素待在审神者的身边,这群家伙、这群家伙简直不配被称之为刀剑,不配作为主人的刀剑!
情报不足的护主刀愤怒至极。
但顺着主人的不管不顾,他无法反抗,乃至身边同伴的遏制都让他无力极了。
即使是稀有的被冬树亲手锻出的刀剑,却也因为这份亲手而被迫缺少了许多历练的机会,他的能力与战力便自然而然的落了下风。
三日月宗近摇了摇头,无奈地抓着他走向一边。
老爷爷啊,就算是在这种时候也要担任给无知的同伴开导的角色呢。
哈哈哈……真是不想笑。
眸中新月被垂下的眼皮遮掩。
冬树抿唇,有着熟悉的信息,没有祛除,但是……抬起眼睛与金色对视,没有看见任何的杀意,没有看见任何对她有攻击性的情绪。
她的刀,从来都觉得被赋予最重要的信任。
“会的哦,退酱真的是在非常努力地保护我呢,我啊……也是非常非常喜欢这样的退酱哦~”轻轻飘起的尾音带着几分开心,为着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短刀。